2006-06-29
你,我,他她他 Me and You and Everyone We Know
女主角姬絲汀和賣鞋佬並肩漫步,短短幾分鐘的一段路,對白精警,一段路妙喻人生。
《你,我,他她他》(Me and You and Everybody We Know)訴說的就是普通人的故事,可能是你,可能是我,可能是身邊的他她他。每個人表面看來很正常,但卻有乖僻怪異的一面。
賣鞋佬李察突然在兩個兒子面前自焚手掌。他賣鞋細心,留意顧客的需要,悉心為顧客試鞋,為顧客找出合適的鞋子,但卻堅守一個原則:不會動手碰觸顧客的腳。李察的兩個兒子也古古怪怪。大兒子被鄰家雙妹拿來作性愛評判,品評「口技」。鄰家的另一個早熟女孩則跟他分享她預早儲備的嫁妝。平日大兒子愛玩網上性愛,小兒子有樣學樣,私自上網用「屎尿屁」挑逗網友情慾。女主角靠開車接載獨居老人維生,其實是個孤獨的藝術家,不斷創作,把作品投寄給美術館,渴望作品在美術館展覽。李察的同事是個好男人,在家卻是個猥瑣的金魚佬,在家門貼上淫褻下流的語句。美術館長一本正經,在虛擬世界卻跟網友淫穢調情。
現代人不正是這樣嗎?表面正正常常,暗地卻有著種種怪異乖僻的行徑。
其實他們無非都想和別人溝通。李察燒手想引起兒子注意,美術館長借網絡找男人,姬絲汀憑藝術尋求認同。然而本片正正指出面對面接觸時卻又多麼艱難和荒誕。姬絲汀到美術館親呈作品,美術館長竟然叫她把作品郵寄給她!明明已經近在咫尺、面對面的了!又例如李察對姬絲汀的欲迎還拒,他對她有好感,但到她上他的車想進一步了解他時,他又拒絕她上車。現代人總帶著戒備心,總之有人試圖和你親近,一下子走近,就顯得無所適從,不知所措,為了不受傷害,保護自己,就先防衛,拒絕別人的好意,其實心底卻渴求親密的接觸。總之要等他慢慢適應,百轉千迴,繞了好幾個圈才接受對方。這解釋了李察「唔嫁又嫁」的舉動。
自編自導自演的才女導演美蓮達祖莉(Miranda July)別出心裁,細節巧妙。一袋被遺忘車上的金魚、一幅雀鳥掛畫、一箱老早儲備的嫁妝、李察前妻的睡衣、古怪的金屬敲擊聲等等,表達了生活中的小情趣,隨和幽默。
《你,我,他她他》的人物雖然有點怪異,但怪異當中仍保持純真,寂寞無聊卻又帶著積極盼望,正如姬絲汀沒有放棄,無論在情路與藝術之路上,都主動出擊,屢敗屢試,終於得償所願。
最後一幕,實在很美。那幅雀鳥掛畫放在樹枝中間,本應顯得突兀,但它的位置卻出奇地恰到好處,就像本片,看似怪誕小眾,實則是閒常中見妙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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